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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可是仔细想来, 陆湛这样冷情的人, 身份高高在上, 掌管着那么多暗卫,手下像她这样的女人应当无数, 何故要对她费这样多的心思?甚至不惜涉险在悬崖边救她……

  宋蝉悄然生出一个近乎荒诞不经的猜测,只是这念头太过骇人, 她甚至根本不敢多想。

  陆湛难道对她怀有着几分情意?

  哪怕那情意就如同对待家中猫狗时偶尔流露出的喜爱,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 又或许那几分微薄的情意,连陆湛自己都尚未察觉。

  若陆湛只是对她的身子有着几分新鲜感,倒也罢了,待时日一长,新鲜感褪去, 他自然就会像丢弃一件玩腻的物件般弃了她。

  可一旦牵扯到感情,便绝非能轻易了断的。感情之事,剪不断,理还乱,哪里是那样轻易就能脱手的。

  宋蝉清楚,这屋子里所有的动向,无论大小都会被禀报给陆湛。

  于是今晨特地以天冷为由,向侍女新添了一床被子。

  这本是一桩不痛不痒的小事,但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唯一提过的要求。倘若陆湛今晚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过来,那她的猜测便可印证大半了。

  宋蝉一直没睡着,也一直在等待着陆湛是否会来。

  因此从陆湛推门而入,到走近她的榻边,所有行动都被她暗记心底。

  甚至在睁眼看见陆湛时,她恰到好处地拿捏出惊恐意外的模样,为的就是让陆湛彻底相信她是真的睡了。

  陆湛掌心滚烫,抵着她踝处的肌肤,宋蝉下意识想要抗拒,但冷静下来,停在了原地。

  陆湛落在宋蝉足踝边的手顿了顿,缓缓向上抚去,声音沉而冷冽:“每日守在故人屋内,对着这些画像,可有什么感触?”

  宋蝉眸底的惶恐渐散,待呼吸趋于平稳,才缓缓道:“既是旧情,再多计较也没什么意义。比起介怀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这些日子,我所思所想,都是我与大人之间的事情。”

  陆湛的眸色微滞,手上动作却未停:“你我之间?说说看。”

  宋蝉清晰感受到陆湛的掌心在她肌肤上缓缓游移,轻易带来一阵阵战栗。

  她勉力整理面上的神情,垂眸道:“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与大公子虽无甚笃情谊,但毕竟也结了亲事。大人当知晓的,我身世飘零,一直向往着能有段平凡的日子。可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大人便将我囚困起来。若说我心里对大人没有一点怨恨,那是假的。”

  这话听着倒有几分真诚,陆湛觉得有点意思:“说下去。”

  月色清晖洒在宋蝉的侧颊上,映落在她如含秋水的眼底,她缓缓抬眸,目光静静地落在陆湛的脸上。

  “可后来我想,与其终日怨怼旁人,活在过去里郁郁寡欢,不如向前看。”

  陆湛余光抬扫宋蝉一眼,随口问道:“你想怎么向前看?”

  宋蝉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如今我与大公子一刀两断,我又身无户籍,即便侥幸从这里出去,日子也实在难以为继。眼下,我也只有大人可以依靠了。”

  “若是大人不弃,便将我收作外室,往后便让我尽心尽力地侍奉在大人身边,可好?”

  陆湛闻言,眉眼冷色愈重,面上掠过讥诮,掌下动作愈发狠戾。

  “你凭何以为,陆沣碰过的女人,我还会愿意收作外室?”

  青色帷帐后宋蝉胡乱抓住一角,急/喘连连,声音都低了几分:“若我说,我与大公子虽有夫妻之名,却还未有夫妻之实,大人可信?”

  陆湛看着那张欲说还休的俏艳面容,拂开了她黏在面上的一缕湿发,呼吸渐沉,掌间动作尤为不善。

  “凭你这番说辞就能诓骗我?你们若没有夫妻之实,新婚时你那沾了血的里裤又作何解释?”

  宋蝉怔然了一下,随即明白陆湛指的是什么。她沉吟片刻,声音平静而坦然:“那里裤……并非是大人所想的那样。新婚之夜,大人来我房间,留下诸多痕迹,我如何敢让大公子瞧见?这才使了方法,佯装来了月信,以此欺瞒过去。大人倘若不信,自可询问当时侍奉的丫鬟。”

  陆湛的神色难辨,沉默片刻,他又问道:“即便那日没有,之后你们一起数日,便能一次都没有?”

  宋蝉面颊泛红,强忍着他的亲近,断断续续道:“那日之后,大公子连月忙于公务,回府的日子都少之又少。大人也当知晓……”

  陆湛搅动一池清泉的手指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这之后的事情,毕竟陆沣会那样忙碌,其中也不乏他的手笔。他见不惯陆沣与宋蝉婚后亲/昵,刻意制造诸多事端,调走了陆沣,让他忙于公务,无暇回府。

  可他生性多疑,何况他知晓男人本性,守着新妇在怀,焉有不要的道理?

  再正面色道:“即便如此,你如今已是弃妇,凭什么还好意思要伴在我身边?”

  宋蝉面容愈发秾丽,到最后艳得似要绽开了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直到陆湛终于停手,又伏在枕上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回道:“我只是向侍女多要了床被衾,大人便会专门趁夜为我而来。大人对我,多少也有些在意的吧?”

  纤白的指腕从榻前帷帐无力垂落下来,如一尾游蛇般覆上陆湛的手背。

  “自作多情。”陆湛声音冷然,却未曾拂开宋蝉的手:“不过是近日公务缠身,想起你这副身子倒是可以解乏。以你现在的身份,有什么好让我在意的?”

  宋蝉垂眸不语,两人沉默片刻。

  忽然,陆湛感到一片柔软而微凉的娇躯贴了上来。

  他紧盯着面前那张含羞带怯的姣美面容半晌,却未激出她的退意,反倒贴他贴得更紧。

  宋蝉的声音轻如呢喃,却带着一丝决然:“我只想求一段安稳,不求什么名分,并不会对大人声名有什么影响。既然大人对我的身子还有些兴趣,何不就将我留在身边,哪怕是闲来无事时解解乏也好,对大人并无坏处,不是吗?”

  “若大人应允,往后日子,我每日都会精心备下饭菜,在家中静候大人归来。如同市井间那些寻常夫妻一般,朝朝暮暮相伴,寒来暑往相随,满心满眼,唯有大人一人……”

  *

  夜已过半,陆湛却未在宋蝉屋里留宿。

  虽然如今公府已被他的亲卫掌控,他可以自由出入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但陆湛还是介意那曾是陆沣的住处。

  屋内的每一件摆设,每一处角落,似乎都残留着陆沣的气息。他素有洁癖,不喜欢碰旁人碰过的东西,尤其是陆沣的东西。

  陆沣的女人,更是如此。

  从陆沣屋里出来后,陆湛便找人叫来了当时在陆沣房里伺候的侍女。

  一番审问之下,侍女的言论竟与宋蝉所说相差无二。

  陆沣与宋蝉,竟真从未真正行房。

  得知此事,他本该感到畅快。

  毕竟,他原先以为,自己会对宋蝉不愿放手,罕见地费尽心思这么多,不过是在他心中,宋蝉本该是他的人。

  是陆沣横刀拦下,夺了他的东西,让他很是不悦。

  如今既然知道陆沣并未与宋蝉亲近过,那对他而言,他也没有什么好再纠结的。何况陆沣势头已去,不过强弩之末,宋蝉这枚棋子也再无留下去的必要。

  可不知为什么,他好似在此事上还有些犹豫留恋。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克己多年,一朝食髓知味,难以轻易放手?

  可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其他官员想要讨好他,明里暗里要给他身边塞女人,其中不乏比宋蝉更善于献媚之辈,只是他全然提不起兴致。

  偏偏宋蝉,对他倒是有种奇怪的吸引力,甚至数次梦里都浮现出她的身影。

  夜风透过疏落的花枝洒下,在青石板道上落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另有一束月色落在了陆湛的袖侧。

  他站在廊下,手中握着一枚香囊,正是宋蝉那日未完成的绣样。香囊上绣着杜鹃花的花样,针脚细密,线条流畅,显然是费了不少心思。

  陆湛离开屋子前,宋蝉将这香囊放到他手中,轻声说这是她的决心。

  杜鹃花,代表忠诚与承诺。原来那天他在屋里看见的这香样,是她早就想为他绣的。

  陆湛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些失神地望着手中的香囊。

  月光下,香囊上的杜鹃花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几分温柔与坚定,像极了宋蝉的模样。

  或许她说的也没错,她不过是一个没了倚仗的女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就将她暂且留在身边,等哪天厌腻了再做打算,也未尝不可。

  这些年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独来独往。

  一人独身久了,不免也觉得有些孤独。

  多年蛰伏布局,眼下他要做的事情终于要一件件做完了,心里的重担落地,他也该为自己想想以后。

  若有宋蝉能每天在灯下等着他回家,陪他过些寻常的日子,好似也不错。

第73章

  数日后, 几名侍女推门而入,说是奉了陆湛的指令,要带宋蝉离开。

  宋蝉被迁居到京郊的私宅,虽然不大, 但胜在隐蔽, 宅子外表古朴低调, 内里却不失华贵,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后院的花圃里还特地种了些香草,看上去都是刚移栽过来的,只可惜都是常见的香料, 难以有什么作用。

  相比之前, 宅子里的这些侍女对她的态度显然热络了不少,忙前忙后地帮着宋蝉整理东西, 对宋蝉的要求无论大小几乎全部答应。

  会有这样的转变, 显然是受到陆湛的指示, 宋蝉身边布满了陆湛的眼线, 生活好坏与陆湛的态度息息相关。

  宋蝉心里明白,却高兴不起来。

  不过是从一个守卫森严的牢笼跳到另一个稍微好点的地方, 终究还是处处受限。

  陆湛处理完千鹰司的事务时,天色已近黄昏。他径直来到宋蝉所在的正屋, 推门而入时目光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屋内陈设。

  “都收拾妥当了?”

  宋蝉正站在一旁,见侍女端来净手的水盆, 便自然而然地走到陆湛身侧,为他卷起袖口。

  一番动作轻柔而熟练,低垂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温顺。

  “多亏大人安排的人手利落,好在我带的物件也不多,没半日功夫就都安置好了。”

  陆湛将手浸入水中,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手掌,却带着一丝陌生的清香。

  陆湛微微挑眉,随口问道:“水里加了什么?”

  “前些日子我注意到大人每逢阴雨天旧伤总会痛痒,来时正巧看见院中种着佩兰,便摘了些煮水,或许能缓解大人的不适。”宋蝉的声音轻柔,末了又补充道,“若是不合大人心意,之后我就还是让人换成清水。”

  陆湛这话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其中竟有这番考量。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琐事,也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但宋蝉话中那句"之后"却让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陆湛侧目看去,宋蝉已经捧着巾帕静候一旁,眉眼低垂的模样颇显恭顺。

  他原以为以宋蝉的性子,即便应下外室之名,也必会诸多抗拒,却不料她竟如此自然地开始筹划起往后的日子,看来是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

  “不必换了,就用你的方法吧。”陆湛接过宋蝉递来的帕子拭手,“这宅子是友人私产,虽不大,但离公署近便。你先在此住下,若有需要尽管吩咐章嬷嬷。待我过段时间公务稍缓,再另寻合适的住处。”

  宋蝉闻言心头一紧。

  更大的宅邸意味着更严密的看守,也许也更偏远,那之后若是想逃出去便更难了,她必须打消陆湛这个念头。

  “这里就很好,”她连忙道,“我不喜那么空旷的日子,这般大小的宅院正合适,就我们二人住着也温馨。”

  听宋蝉这话,陆湛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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