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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简泱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脑袋无力地垂落,鼻息也越发微弱起来。

  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吧。

  她闭上眼,整个人脱力地往水里栽倒。

  周温昱忙抱住她。

  “泱泱…”

  “泱泱…?”

  察觉出什么,前一刻还在放狠话的人脸色瞬间惨白,表情死机,露出空白的茫然无措。

  几秒后,他突然崩溃地大叫一声,慌乱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两人全身湿透地起身,带起大片的水珠。

  “宝宝,对不起。”

  “对不起,宝宝我错了。”

  “我说的都不是真的,我就是犯贱而已。”

  “我只想你不要无视我,看一看我。”

  周温昱的嗓音已经带上颤抖又委屈的哭腔,像是知道犯了大错的孩子。

  被他这样一抱一颠。

  简泱的世界天旋地转地颠簸,更要直接昏死过去。

  “裙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解开。”

  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衣服,简泱快被箍得窒息而死了。

  周温昱跑着将她放在床上,跪在地上,冰凉的手指去找裙子的暗链。

  这条暗链是简泱都在店员的提醒下才找了好一会的,在左侧腰,隐在层叠的布料下面。

  周温昱却立刻就能摸到,一把解开收腰的系带,接着熟门熟路地拉开拉链。

  …贱人。

  又是他安排的。

  简泱无力闭上眼睛。

  周温昱还在耳边疯狂地祈求。

  “宝宝。”

  “宝宝。”

  “宝宝,你睁开眼,看我一眼。”

  胸前和后腰的束缚总算松开。

  氧气能进入胸腔,简泱总算从濒临死亡的状态回归。

  但大脑还是一片昏黑。

  简泱很少让人自己对人生摆烂,这刻却只想逃避。

  放任自己晕过去,不用再面对他,她竟然感觉到出奇的放松。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简泱听见周温昱颤抖的声音。

  “泱泱…宝宝,我错了。”

  “不要,宝宝睁开眼,我错了。”

  “啊!”周温昱大叫。

  跑去打电话的路上,还绊到地毯,重重摔在地上。

  正在看门的Liik要奔过来,脖子又被铁链拴住,只能焦急地“吼吼”两声。

  为了看热闹,凯尔曼二人是和私人医生一起过来的。

  周温昱的电话打来时,他正和阿尔伯特一行人在包厢玩扑克。

  他要求必须是女医生。

  时钟才零点过半,看到这个微妙的时间,阿尔伯特骂了声畜生,打电话让医生过去:“半小时就把人搞坏了。”

  凯尔曼怜悯地啧声:“Poor girl。”

  两人想了想,都丢了扑克,没按捺住好奇地来到顶层。

  无他,实在是认识近十年,真没见过这个疯子纵过欲。

  明明五毒俱全,但十九岁还是个处男——多么让人惊讶的事实。

  所以到底得失控成什么样才半小时就出事了?

  这个热闹无法不看呐。

  “Hello,Liik。”走到门口,凯尔曼笑嘻嘻地撸了把毛茸茸的狮头。

  “吼吼!”

  阿尔伯特丢给它一袋肉,眼神也不住往里看。

  “吼吼吼!”Liik在地上打起滚。

  但两人只是站在外间,暂时还没进去——谁知道会不会看到些不该看的,被子弹崩回来。

  “Come in.”

  里面传来低哑的声音,周温昱只让医生进去。

  他自己关门走了出来。

  衣服还是白天的,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脸色雪白,眼眶还是红的。

  凯尔曼几分兴味地抬眉:“Zhou,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

  “还是我们高估你了,”阿尔伯特眼神扫过他身下,刻薄地说,“吃药也没用了?”

  两人都做好疯子突然暴起的准备。

  但等了几秒,周温昱也只是沉默地盯着地面。

  隔了会,医生出来,说病人惊吓过度,暂时休克,一定不要再让她受惊。

  凯尔曼伸脚去勾了勾Liik的下巴。

  “是你吓的?”

  Liik不满地“吼”一声。

  它才没有!

  周温昱站起身,往房间去:“你们把Liik带走。”

  Liik听懂了,愤怒地对着他狂叫。

  周温昱脚步停了停,“把那个小三也放出来,明早靠岸后轰走。”

  “哪个?”凯尔曼翘着长腿,“是被你关在小黑屋的那个小姑娘,还是那个被你保镖抓起来的阳光弟弟,还是——”他按了个按钮,眼前的全景窗帘徐徐打开。

  正对视角,外面的捕鱼笼里,吊着关起来一个人。

  他疲惫地靠在笼子里,徐徐的海风吹起衣摆。

  本来不出意外,里面那个可怜的女孩,在被狠狠吃干净的后的次日一早,就能绝望地看到男友被狼狈地投进海里。

  豪华套房的灯光映在陈斯易面上。

  他睁开眼,无波无澜的目光看向这层顶级套房里,或坐或站的三个男人。

  他们看向他的眼神玩味,轻蔑,冷血。

  好像他是踩在脚底的灰尘。

  注意到周温昱冷冷看过来的眼神,陈斯易立刻就明白了这场无妄之灾的来源。

  律所接到一起跨国商诉,陈斯易和老师李par一同出差,刚到洛杉矶落地,就被打晕,醒来就到了这个游轮。

  他被绑着,就像刀板上的鱼肉,即将献祭的牛羊,关在这个笼子里,随时能被丢下去喂鱼。

  现在,陈斯易看着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男人悠闲走到玻璃边。

  冲他比了个西方表示幸运的十字手势,笑眯眯地做口型:“Lucky man.”

  窗帘在眼前阖上。

  “无聊,”阿尔伯特无趣地伸个懒腰,“我还以为有好戏,特地推了家族会议过来的。”

  “有人只会嘴上耍狠嘛。”凯尔曼笑嘻嘻说,边扫一眼周温昱。

  无论怎么嘲讽,他直接把他们二人当成了空气。

  耳朵上的东西已经被他一个个被揪出来,扔进垃圾桶。

  还抽纸巾,对着镜子擦脸,唇角弯曲弧度,一遍遍在镜子里练习。

  几次反复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阴翳。

  唇角要扬不扬,整个表情都显得格外扭曲,突然一脚踹碎了外间的镜子。

  地上的镜子碎裂成一片片,倒映他难看的脸。

  周温昱蹲下身,把头埋起来,脸也挡住。

  阿尔伯特露出震撼的神情,“他真的不需要打点镇定剂吗?”

  凯尔曼收回视线:“说不定是变正常点了。”

  说着,他散漫牵起Liik的铁链:“走吧小Liik,你爸爸不要你咯。”

  Liik很生气,被牵着路过周温昱时,还用巨大的头去顶了人一下。

  然后被周温昱泄火般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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