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他的手偶尔滑过她光裸的手臂，像是不经意，她却轻颤了下。

　　她惦记着自己白天在外一天，推开了他，靠在他肩头，呼吸不稳，“现在不要，我没洗澡……”

　　肖绎静了片刻，下颌抵在她的额角，轻轻摸她发热的耳廓，“晚上想吃什么？”

　　这五天工作日，能碰得上的晚餐时间，他们都在外面吃，除了周三下雨，路上很堵，赵令宜体贴地在家煮了面。

　　没有正经做过一顿饭，周末买的菜现在还堆在冰箱，赵令宜趴在他肩膀上说，“在家吃好不好，我们一起做饭？”

　　凭赵令宜对肖绎的了解，他在吃饭这件事上，就是最好糊弄的那类人，对吃没要求，给什么都能吃。

　　所以她做起菜来没任何压力，在切牛肉时，很随意地切成奇形怪状的一大块。

　　肖绎备好其他菜，看见她切的牛肉，眉毛扬起，“原来你切肉和切土豆一样。”

　　赵令宜心虚地补了几刀，“这样呢？”

　　肖绎笑了，“有区别吗？”他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刀，重新改刀，“平时看你手挺灵活的，怎么切菜这么粗放。”

　　“要不然我们做炖牛肉？”赵令宜随口提议，却忽然顿住，回味过来他的话。

　　“炖牛肉可以，你想用番茄炖还是土豆炖？”

　　“番茄吧。”赵令宜转身去冰箱拿了两个番茄放在案板边，小声说，“其实你又在若无其事地挑逗我吧。”

　　肖绎讶异地侧眸，一看到她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么，“我什么时候若无其事地挑逗你了？”

　　赵令宜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莫名一热，低头不看他了。

　　肖绎忍不住笑起来，“不要多想，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菜还是肖绎做的，不多时，三菜一汤端上桌。

　　肖绎拿了红酒和酒杯出来，明天不用上班，他们可以喝一杯，赵令宜欣然答应。

　　很有仪式感地碰了一杯，赵令宜夹了菜吃，看肖绎在右手边低头吃饭。

　　天还没黑，他们没开灯，夕阳透过窗户照在餐桌上，他背对着光线，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周身轮廓蒙了一层柔和的光。

　　这一幕，让赵令宜心情有些柔软，以前她和爸爸妈妈也是这样，黄昏时围在一桌吃饭。

　　她从出国读书开始独居，从蜗居在小公寓到回国继续租房，后来又买房，一个人住久了，连和父母同住都觉得不自在。

　　可她和他住在一起，一起睡觉，一起出门，一起生活……居然什么都很自然，她没有一点不习惯。

　　赵令宜情不自禁开口，“以后我们都在家做饭好不好？”

　　肖绎抬眼看她，“我下班早可以做，你喜欢我做的菜？”

　　赵令宜点头，想想忙找补道，“我也可以做，但是味道就那样，你知道的。”

　　肖绎笑了下，“我觉得你煮的面条还不错。”

　　“因为你要求不高。”赵令宜托着下巴笑，“还好你要求不高，如果总让你下了班做饭，我也太狠心了。”

　　“我不讨厌做饭，做几道菜没问题。”肖绎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而且和你做饭，挺有意思的。”

　　赵令宜窘，心想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喝了口酒，岔开话题，“等会我来洗碗。”

　　赵令宜早就发现他家有洗碗机，据肖绎说他平时用的碗太少，所以没用过几次洗碗机。

　　两个人吃饭，没吃完的菜放进冰箱，也不过三四只碗要洗。

　　肖绎靠在门边看她往水槽里挤洗洁精，“你不能让我来洗？”

　　赵令宜理所当然道，“你不是不喜欢？说好你做饭，我洗碗。”

　　肖绎看了她几秒，不慌不忙地伸手过去关上水龙头，“你先去洗澡。”

　　水声停了，赵令宜愣了一下，偏过头，和他对视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还湿着的手捋了捋头发，“哦……”

　　喝过一点酒的周五晚上，皮肤下的血液像不断沸腾的水。

　　他们第一次开着灯，做了很久。

　　做完赵令宜趴在肖绎胸前，身上黏腻得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浑身酸乏，一点也不想再动。

　　她搂紧他的腰，听着他鼓噪般的心跳声，觉得自己心怦怦跳得更乱了。

　　“肖绎……”她也不知道叫他干什么。

　　肖绎应了声，垂眸看了一下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被汗浸过，此刻特别清亮，一低头，就挨到她的唇。

　　两人嘴唇都有些潮热，贴着彼此，很有默契地唇瓣相触，轻轻碰着舌尖，像绵长的温存，慢慢地，彼此心跳趋于平静。

　　身体和大脑兴奋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内心充实的幸福感。

　　赵令宜之前只是本能地想和他亲近，做多几次，越来越发现性是成年人最直接的爱的表达，身体代替言语传达情感，这个时候，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是不是喝了酒，感觉很好？”赵令宜摸着他的背。

　　“你吗？”肖绎伸手抹去了她鼻尖的汗珠，“我一直感觉很好。”

　　赵令宜额头抵在他胸前，笑了一下，“我们明天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看电影？”

　　肖绎点头，“好，我还欠你一次电影。”

　　赵令宜才想起来，“那次挑的片子太烂了，裴恬陪我看的，一直说浪费时间，最近的片子好像都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在家看好了。你有什么想看的？”

　　肖绎想了一会，“两个女主角在平凡的生活里寻找乐趣的喜剧片？”

　　赵令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了，“你怎么想看这个？这是美剧。”

　　“我只是觉得很像你。”

　　“像我？”赵令宜惊讶，她和女主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有点犹豫，“嗯，看也可以，看完你就觉得不像了，美国人这方面很开放，date关系很多……”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好多限制级镜头，虽然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一起看……

　　“你想看什么？”肖绎状似思考，“爱情电影？”

　　赵令宜直起身子，果然看见他揶揄的表情，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在笑我。”

　　“我没笑你。”肖绎重新将她抱好。

　　赵令宜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次，“憧憬爱情的年纪，大家都爱看这些。”

　　肖绎低头看她一眼，“你现在不憧憬爱情了？”

　　“我……”近距离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她有点儿答不出话来，决定把问题先交给他，“你呢？”

　　“当然，憧憬爱情是人类的本能。”他注视着她，语气依然平常，“我追求的是最好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在第一次发生后，刚刚同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