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言言，我们去村里了。”顾恒叫言言，他最近听收音机有点入迷。

　　“爸爸，我们去村里干什么？我有点不想去。”言言不舍得听得正精彩的故事。

　　“媳妇，要不我自己去吧，外面热。”顾恒看一眼外面的天气。

　　“我想去看看有什么换的，有没有鸡，我想吃鸡肉了。”唐芷也知道外面热，但热也不能阻止她买肉吃。

　　“那一起去，言言，我们回来再听。”顾恒在儿子和媳妇之间，肯定是媳妇的意愿更重要。

　　给他们拿草帽戴着，拿布袋子，背着背篓就出门了。

　　言言无奈，只能跟着无视他反对，硬拉着他出门的父母。

　　“妈妈，我等会儿回来能买冰棍吗？”言言都放弃问他爸了，他妈说可以的才可以。

　　“可以。”唐芷咽咽口水，自己也想吃。

　　顾恒在旁边轻笑，看了他媳妇一眼，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自己也馋了。

　　唐芷听到笑声，瞪他，笑什么？

　　顾恒收敛笑意，摇摇头。

　　三人在村里换了两个菠萝蜜，几斤芒果干，一篮子鸡蛋，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回来时买了三根冰棍，言言拿到冰棍迫不及待舔了一口。

　　“好凉快。”言言笑着说。

　　唐芷和顾恒也就边走边吃着回来。

　　吃完午饭，顾恒杀鸡，唐芷打包，等照片回来就可以缝袋子了。

　　“这么大一只鸡，我们也吃不完啊，天这么热，放不了。”唐芷看到顾恒褪完毛的鸡，还有三四斤呢。

　　“什么鸡？”沈华看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

　　“嫂子回来了？”唐芷和顾恒打招呼。

　　“回来了。看你们拍的照片真好，我们也拍了两张。”沈华高兴道，他们家这么多年也没拍过两张照片，这回也是下血本了。

　　“趁孩子小，拍点照片留念，不然长大了就想不起来他小时候的样子。”唐芷接过她手里的信封。“谢谢嫂子，麻烦了。”

　　“我也是顺便，麻烦什么。你们杀鸡啊？”随口问道。

　　“是啊，今天去换的，这正说着呢，老母鸡，得炖到晚上才能吃，天气热，今天吃不完明天就坏了。”唐芷说。

　　“你吃不完煮开，不要动，放一晚上没事的。”沈华知道这天气怎么保存隔夜的汤水。

　　唐芷也知道煮开能放，但不是不放心么，不小心酸了就浪费了。

　　沈华想想女儿刚过特殊时期，也想给她补补，厚着脸皮把唐芷拉到一边，小声道：“要不你们分我一半？我想给家里补补，特别是小君，这么大了，今年才来事。”

　　“嫂子，你真是帮我大忙了，那我们一人一半。”唐芷立即就答应。

　　“你花了多少钱？我回去拿钱。”沈华说。

　　“咱们也这么熟了，谁也不占谁的便宜，我换了两张工业卷和8毛钱。按斤称的，在那称了四斤三两。现在杀完了就没有那么重了。”唐芷事先说清楚。

　　“我还不相信你们吗？我们就对半分，也不用称了。”说着就回家拿钱。

　　唐芷就跟顾恒说了，鸡分一半给沈华嫂子家。

　　顾恒没有意见，处理干净，对半分开，手很稳，一点点偏差，可以忽略不计，内脏也洗干净，对半分。

　　沈华拿着钱票和盆子过来。

　　“我这厚着脸皮又蹭了一次了。”沈华笑着自嘲道。

　　“嫂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也是给了钱的。”唐芷给她装盆子里。

　　顾恒也说：“嫂子你就别纠结了，要说蹭，我们家蹭你们的才多呢。这鸡更是钱货两清，没有谁蹭谁的。”

　　沈华笑起来，也没多纠结，人家这么爽快，她要是再啰嗦就惹人嫌弃了。

　　顾恒把鸡斩块，放砂锅里炖。

　　洗干净手走进屋里：“媳妇，我去寄东西了。”

　　“好，我都缝好了。”

　　“爸爸，我想吃香蕉。”言言看他爸又出去，就想吃点水果。

　　“好，爸爸一会儿买回来。媳妇，你要吃什么？”顾恒拿起东西。

　　“我没有想吃的了。”唐芷摇头。

　　顾恒寄完东西，去买了香蕉，看到有淮山，买了几斤。

　　“媳妇，我买了淮山，要放一点炖鸡汤吗？”顾恒一进门就喊道。

　　“要，晚点再放，最后半个小时放就行了，别炖散了。”唐芷和言言在听收音机唱歌，听到顾恒声音回道。

　　“爸爸买香蕉了吗？”言言跑出去。

　　“买了，拿进去和妈妈一起吃。”把香蕉递给他。

　　沈华在院子也听到顾恒的声音，

　　“顾营长，你刚从供销社回来吗？供销社还有淮山吗？”

　　“有的，嫂子，还有很多呢，刚送来的新鲜的。”顾恒回道。

　　沈华就喊小望拿钱去买几斤回来，平时也能吃。

　　顾恒把山药放进厨房，又看一下小炉子的火。

　　出来把院子收拾干净，菜园子的老叶子收了喂鸡，忙忙碌碌。

　　“媳妇。”顾恒忙完，在唐芷身边坐下。

　　“嗯？”唐芷随意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小人书。

　　顾恒没吭声了，拉起她的一只手，把玩着。

　　唐芷看他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顾恒弯了弯唇角，摇摇头，没出声。言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收音机的歌声还在继续。

　　两人靠在一起，享受难得的清净和悠闲。

　　“好看吗？”顾恒看她看得入迷。

　　“好看啊。”画本说的是小英雄的故事，故事情节让人动容。

　　顾恒也拿起一本，翻看起来，看着看着就有点出神。

　　唐芷看完一本，看他还盯着一页没动。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唐芷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书。

　　“没有，我在想书里的故事。”顾恒轻声说道。

　　“是有什么感想吗？”唐芷问。

　　“嗯，这些小英雄都很厉害，很无私，很伟大。”想起那些战友，也很伟大。

　　唐芷拍拍他的背，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她没经历过他们的路，也没资格安慰他什么。

第74章 出任务

　　“媳妇，谢谢你嫁给我。”因为有了她，有了孩子，他每次出任务都格外小心谨慎，完成任务的同时，也更注意安全。

　　“谢谢你，给我一个安稳的家，可爱的孩子，”顾恒抱着她说。

　　唐芷回抱他：“我也谢谢你，给我安稳的生活。我很珍惜我们的家。”

　　“嗯，我也会很珍惜我们的家的。”顾恒说着，声音有点哽咽。

　　唐芷没看他，只是更抱紧他。心想，这个男人不只是感性，底色更是悲凉的。就像她曾经的人生，荒芜，无望。却又坚韧的活着。

　　……

　　顾恒又出任务了，这次出任务很紧急，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行李，只让战友帮忙转告一声。

　　“顾营让你们母子在家好好的，他会平安回来的。”

　　“好，谢谢你。”唐芷微笑送走战友，关门转身那一刹，有点想哭，心脏闷闷的。深呼吸几下，压下烦躁的情绪，怕吓到言言。

　　“妈妈，爸爸没有回来吗？”言言的生物钟告诉他，平时爸爸都差不多这个时候回来的。

　　“爸爸出去工作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唐芷眨眨眼睛，弯起唇角。

　　“我们先吃饭吧。”牵着言言进屋。

　　“妈妈，你不开心吗？”言言很敏感，坐在椅子上吃饭，见妈妈只吃饭不夹菜，也不说话。

　　唐芷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他出那么多次任务，她也没有今天这种感觉，好慌乱的感觉。

　　“妈妈没事，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夹。”唐芷摇摇头，不再乱想，专心吃饭。

　　“妈妈，我吃饱了。”言言碗里的饭吃完了，唐芷都没注意到。

　　“哦，吃饱了，那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妈妈洗碗。”唐芷也没心思吃了。

　　陪言言玩了一会儿，洗漱完躺床上给他讲故事，哄他睡着了，她自己反而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以前他出任务也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今天特别难受，不想他出去。

　　但是也没办法，这是他的职责，她也相信他，能平安回来的。

　　唐芷不再纠结，每天陪着言言，就像平时一样，生活规律，节奏都没变。就是每天走神的时间变多了。

　　言言也感受到妈妈的不安，会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去抓坏人了，抓完坏人就回来。”唐芷这样跟他说，是说服他也说服自己。

　　顾恒这次出去的时间也格外漫长，已经过了三个月，花生可以收了，他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

　　对唐芷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言言会睡着了哭着找爸爸，这是他的记忆里，爸爸离开最长时间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