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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渡之一直在观察辛禾雪的神色,或许是担心辛禾雪不信任,他倾身向前,神态诚恳地说:“你非要找他,我也可以……做小。”

  ^ ^???

  小猫脑袋满头问号。

  就连系统K也对目标人物的话语叹为观止。

  辛禾雪终于忍不住问:“谁教你的?”

  渡之听话地翻开那本书卷,果真又是在前几页,上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指出来,给辛禾雪看,静默之后问:“有什么,不对吗?”

  辛禾雪一目十行地扫过。

  竟然还有教人如何第三者上位,争得宠妾灭妻的内容。

  这种书不应该列为禁书吗?

  辛禾雪扯过来,书卷的署名是佚名。

  他再看了如今的渡之一眼,果真是害人不浅。

  辛禾雪不想问渡之到底理解了多少,因为对方一定会回答自己已经知悉并且熟背了。

  想到方才惊鸿一瞥书卷上那些非同寻常的图画,以及看起来人体完全不可能摆出来的幅度姿势。

  他干脆揪着渡之的交领,反手将渡之抵到床头,动作一拉一扯,推转之间,攻守之势已经转换。

  辛禾雪消闲地坐到月光照落的桌上,他交叠起长腿,那卷书籍就在他的膝头。

  “刺啦”的扎耳之声,辛禾雪已经将其撕扯成两半。

  他悠悠道:“上面的内容都是错的,把它忘记。”

  渡之望向从辛禾雪膝头坠落在地的残卷,神色犹疑:“可是……”

  他好像对书上的内容深信不疑。

  辛禾雪觉得这个和尚的脑子一定是缺了什么筋。

  他问:“你信这个佚名,还是相信我?”

  渡之抬首,没有丝毫犹豫:“我信你。”

  看起来比臭蛇还要好拿捏得多。

  辛禾雪纤长眼睫垂落的同时,月光照入室内,他的足底恰恰落下阴影,踏在袈裟袍服那薄厚布料交叠之处。

  微微弯起眼睛,足底前跖区缓慢地碾了碾,“大师,你觉得感觉如何?”

  居然……

  没有亲吻。

  渡之的眸底低落得沉了下来,但身体的本能反应依旧很诚实,他只能道:“……快活。”

  【渡之虐心值+5】

  辛禾雪眉心蹙起,疑心这个提醒是不是系统播报的时候出现了程序错误。

  辛禾雪:【他看起来都快要爽死了,还虐心?】

  K没有给出回答,既然没有程序报错,就说明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着。

  辛禾雪浅浅抿起唇。

  那岂不是……

  可以借机继续刷数值。

  在月亮坠入云层之间时,冬雪又起,绵绵密密如扯絮一般,盖地而来。

  夜风过窗,撩动垂落的纱帐,从烛火光辉当中,融融地透出身形。

  青年骑坐在男人腰腹间,长发柔软地散落在肩头,雪色薄衣贴在隽美的脊背线条上,像是烛火下的一捧新霜。

  侧影唇形微动,说话声细腻如同呢喃,探出去的手指勾动了那串沉香木佛珠。

  来自身下人的一截手腕遒劲有力,蓦然搭上去,牢牢扣住了窄瘦腰肢。

  ………

  渡之果真拿出了甘心做小的气度。

  他带辛禾雪参加了门下省左补阙在宅邸举行的筵席。

  左补阙在大澄虽说仅仅是从七品上的官职,但掌供奉讽谏,不仅需要对皇帝进行规谏,还能举荐人才。

  这场筵席,除却达官贵人会在场,州县举荐上来的贡生也可以向门房请示参与。

  对于这些奔忙于干谒的年轻举子来说,这样达官贵人云集的宴会场合,实在是呈送行卷的上佳时机,因而可想而知的是,周山恒会在场。

  只是辛禾雪被拘在渡之身侧,由于下了禁制的原因,仅仅能够在渡之身边十米为半径的范围内活动。

  况且禁制还隐没了身形,这样旁人也见不到他。

  辛禾雪用心音同渡之咬耳朵,“你不是说带我见周山恒?”

  渡之薄唇抿紧成一道绷直的线。

  他正在同举办筵席的左补阙对弈,两人正相对坐在石亭中,身前是黑白二子的棋盘,旁侧是假山池塘,游鱼自在。

  渡之同样以心音答复辛禾雪,“你会见到他。”

  只是说见到,却没说接触。

  辛禾雪微微眯眼,睫毛如鸽羽,顺至眼尾却夹杂着些危险的意味。

  这秃驴竟然还学会了文字游戏。

  左补阙与渡之虽说是官场同僚,但太初寺的定位特殊,即使是身居副手的太初寺少卿,也常常奔走与乡野之下,并不像寻常的朝廷官员日日进入宫殿进行朝会,因此两人不常在朝堂上碰面。

  左补阙一边对弈,一边寻找话题,“大人行走四郊,可曾听闻今年震动朝野上下的许州灭门案?”

  渡之眼中沉静如水,手指拈起一颗玉质的黑子,无声地落在棋形的眼位,“未曾。”

  这些与妖无关的纠葛,渡之了解甚少。

  左补阙皱眉,十分伤脑筋似的瞧着棋盘。

  渡之下棋的路数和本人一样,不显山露水,棋势也并不锋锐,稳扎稳打,布局严谨,如今已经占了三角,隐约呈现出合围之势。

  他只好先同渡之说故事,“那许州灭门案,原是一位乡绅老爷夺人妻子,那妻子的丈夫原本传言中在北疆战死沙场,结果实际未死,数年后从边疆归来,听闻自己的妻子已经遭人作践,郁郁而死,丈夫只身屠灭了老乡绅满门十口人。”

  “老乡绅贪色过甚,落得尸骨无存,而丈夫仇恨蒙眼,最后自己也囿于牢狱,秋后问斩。”

  渡之的情绪没有波动,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左补阙可以继续落子。

  左补阙说了一通故事,见渡之反响平平,落子后讪讪笑道:“妖鬼之事,老夫不了解,而大人几乎日日同他们打交道。那么,大人觉得,究竟是人更可怕,还是妖物更可怕?”

  渡之沉吟片刻,身形却突然有些僵直。

  柔软的手带着他,黑子落在了原本容易遗漏的破绽之处。

  左补阙遗憾道:“大人的棋艺了得,恐怕只有棋中圣手,丰崖先生可以和你对弈了。”

  渡之没有闲暇在意左补阙的奉承话。

  怀中拥入了温腻如软玉的身躯,青年坐在他的腿间,呵气洒在耳旁与脖颈,“大人怎么不回答?究竟是人更可怕,还是妖更可怕?”

  指腹按在了渡之的喉结致命之处。

  渡之眼底闪了闪,对面的左补阙并未发觉他的异常,只听见渡之平声静气地评论方才的故事,“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欲念对于人,就犹如愚昧之人拿着火炬,逆风而行,不放下火炬,则必有烧手的祸患。

  左补阙还未说话。

  怀中的青年却是坐得更加贴紧了,渡之的喉结在对方指腹按压时滚动了两下。

  辛禾雪重述了渡之的话,手指转而无声拨弄过渡之的那串佛珠,“大人,如今可觉得烧手焚身?”

  “昨夜你这佛珠硌着我腰后的印子,尚未消散呢。”

  当然不只腰后的印子,辛禾雪昨夜花了不少力气忽悠这个和尚,大腿根摩擦得破了点皮。

  辛禾雪笑眼看向对方,有意地撑手按了一按。

  渡之额际隐隐沁汗,身体本能反应的产生过于失礼,也不合时宜。

  终于,他在和辛禾雪的对弈中败下阵来,心音答复:“你去找他吧。”

  渡之抿唇,“筵席结束后我在月洞门等候你。”

  辛禾雪既然得胜,禁制即将失效,他就轻飘飘地离开了。

  没有亲吻。

  渡之低垂视线。

  【渡之虐心值+10】

  ………

  辛禾雪在穿越假山回廊之后,终于显出了身形。

  他在连廊外碰见了狐妖。

  如今对方正是顶着生员的身份前来干谒行卷。

  “恩公!”狐妖恳切地上前来,“我都发觉了,肯定是那个太初寺的秃驴挟持你!我已经为你找到了那个周姓书生,周山恒!”

  辛禾雪垂眸,他撩起的衣摆之下,脚踝处还拘束着新的寻踪镯。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帮我摆脱?”

  狐妖犹豫了一阵,“有倒是有……”

  他在包袱中翻找了片刻,终于找到那颗药丸。

  辛禾雪担心渡之忽而又反悔,或者觉察出不对劲来,情急之下,未曾听完狐妖的话,已经接过传来的药丸吃下。

  倒是入口即化。

  原地生出白云般,白雾汇聚,又“嘭”地一声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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