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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桃木剑上的金光与景莲生的血气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

  “就是现在!”景莲生冷声喝道。

  白情点头,二人同时发力,桃木剑如一道闪电,直刺莲心。

  剑尖触及莲心的瞬间,天地骤然一静,紧接着,一股刺目的血光爆发开来,将整个池塘染成一片猩红。

  月光穿透血光,洒下银白的光辉,与血色交织,诡异而壮丽,绚烂而寂寞。

  二人的眼前骤然一白,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拽住,骤然停滞。

  紧接着,一切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流。

  血光如潮水般退去,景莲生和白情的身体被牵引着,被卷入一条逆流的时光长河。

  四周的景象飞速倒退,天空中的乌云散去又聚拢,月光从明亮转为黯淡,再重新升起。

  池塘中的水波逆流而上,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滞,随后缓缓落回水面。

  风鸣声从凄厉转为急促,再渐渐平息,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一千年前,在荒芜的戈壁深处,景氏部族崛起。

  他们没有天神的庇佑,也没有任何外力的加持,仅凭族人的勇敢与智慧,硬生生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开辟出一片天地。历经数代人的努力,景氏部族从一个小小的部落逐渐壮大,最终建立了莲国。

  群雄环伺,四面楚歌,莲国在历史的长河中几经盛衰,但始终屹立不倒,如同一株扎根于荒漠的坚韧仙人掌,顽强地生长着。

  当朝皇帝是一位勤勉的守成之主。

  他生于忧患,深知国运的来之不易,因此格外勤政,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与皇后情深意笃,琴瑟和鸣,虽膝下仅有一子,却足以令他们欣慰。

  太子莲生,自幼聪慧异常,勇武过人,所以被早早封为储君。

  景莲生也不负众望,勤学苦练,文武双全,深得众人敬重。

  莲国三年一度的武道大比,景莲生毫无悬念地战至决赛。

  这一年,和他决战巅峰的人令人意外,是一个满身绫罗的少年公子。

  “那是首富家的公子,姓白。”一名内侍压低声音,“看这模样,倒不像是这么厉害的武者啊。”

  “是啊,说是武斗,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另一名内侍也跟着附和,声音虽轻,却掩不住话语中的不理解不认同。

  景莲生站在擂台一侧,听着身旁两名内侍的低声嘟囔,眉头微微蹙起。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对手身上。

  光是背影,就已经价值千金了。

第62章 莫误吉时

  那几个内侍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如果说平日招摇过市的时候打扮成这样,都算有炫耀之嫌了,到了擂台上,穿成这样更是不合时宜。

  旁的不说,就是那绣满金线的长袍,几乎拖到地上,别说比武,就是跳舞都行动不便。

  腰间悬挂的佩剑比起武器,更像是饰品,剑鞘金光灿灿,上面镶嵌着七彩宝石,剑柄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即便在白日也隐隐散发着老子有钱的光芒。

  台上也不少人议论纷纷:“这是怎么混进决赛的?”

  “总不会是首富花钱……”

  “可不敢胡说,初选复选都是有重重把关的……”

  ……

  内侍低声说:“太子,您怎么看……”

  景莲生也觉得这样招摇之人,即便真有本事,但也难逃过于浮华肤浅之嫌。

  然而,就在他心中暗自摇头之际,那位白公子缓缓转过身来。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华贵的衣袍在光芒下熠熠生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此人俊美如玉,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却又透着从容。

  景莲生看着白公子的脸,回答内侍:“他穿成这样,一定有他的道理。”

  内侍:???什么道理???

  尽管众人起初对这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实力满心怀疑,可当比武正式拉开帷幕,这般质疑便如轻烟般迅速消散了。

  但见他身轻如燕,衣袍虽华贵,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长剑一出,闪烁光华,更令人觉眼花缭乱,恰似绚丽无比的孔雀在场中肆意飞舞。

  众人见了,莫不喝彩:“好!”

  白情进攻凌厉,剑锋直逼景莲生的咽喉,景莲生迅速侧身,剑锋擦着他的脖颈而过,带起一缕发丝。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织,眼神在瞬间交汇。

  白情的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草民无礼,殿下莫怪。”

  景莲生并不回答,只是剑锋一转,直指白情的腰腹。

  白情轻笑一声,身形迅速后退,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丽而灵巧地避开了景莲生的剑锋。

  景莲生则紧追不舍,剑势如潮水般涌来。

  景莲生稳如泰山,剑法虽不华丽,但剑锋所至,皆是白情的破绽。

  白情招式花哨,但时间一长,却难敌这大巧若拙,逼得连连后退。

  景莲生一剑挥来,剑势雷霆万钧,白情急急后趋,却自觉避无可避。

  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白情头顶一轻,玉蝉金发冠应声跌落在地。

  白情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神情怔忡,满脸错愕。

  景莲生回身收剑:“承让。”

  白情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发冠,随即抬起头,眼中那抹错愕已化作淡淡的笑意。他抬手将散落的发丝随意拢到耳后,道:“我的发冠值一千两。”

  景莲生默默半晌。

  白情挑眉:“殿下没什么说的?”

  景莲生诚恳道:“下次穿便宜点。”

  白情轻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傲气:“我下次必然赢你。”他顿了顿,目光忽然变得认真,直直盯着景莲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穿得又昂贵又漂亮地赢你!”

  三年后,白情果然赢了他。

  而且的确是穿得极昂贵,极漂亮。

  若说上次白情只是像高飞的孔雀,今日却像阳光下的凤凰。

  他一袭织金红袍,长剑在手,乌发金簪,像骄阳一样刺眼。

  “这三年,每一日,每一夜,我都在苦练剑法。”白情说,“我爹爹看我连蛐蛐都不斗了,吓得要请神婆,差点以为我中邪。”

  景莲生听着这话,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白情看到景莲生莫名其妙地笑了,自然居然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了起来。

  真是莫名其妙啊。

  白情因为武术卓绝,被请到宫中当差,成为太子的剑术陪练。

  宫中规矩森严,人人谨言慎行,唯独白情例外。

  白情打小就是在锦绣堆里长大,在宫里当差,也不怎么谦卑守礼。

  相比之下,太子景莲生崇尚朴素,衣着简单,倒显得白情才是东宫的主人。

  白情与景莲生一同习武,对练的日子渐渐成了他们生活中的常态。

  两人互有输赢,胜负往往在一念之间。

  有时白情以精妙剑法取胜,有时景莲生以厚重剑势定局。

  但无论谁输谁赢,他们都不会看轻对方或自己。

  每一次的胜负,不过是再一次印证一个事实:彼此是这天下间唯一堪配的对手。

  景莲生身为太子,他的剑当然不仅仅只在宫闱之间点到即止。

  他的剑,注定要染上沙场的风霜与血火。

  不日,他将披甲上阵,奔赴战场。

  消息传来时,白情正于寝室中休憩。

  闻讯后,他急急从榻上跃起,连外衣都未及披上,只着一身素色寝衣,赤足踏地,乌发如瀑般散乱垂落,匆匆奔向景莲生的寝宫。

  内侍们习惯了白情不讲规矩,自出自入,竟无一人阻拦。

  景莲生原在寝室里静坐,看到素衣披发冲进来的白情,也是一愣。

  这是景莲生第一次看到毫无雕琢的白情。

  白情高声说:“我也要上战场!”

  景莲生微微垂眸,目光在白情凌乱的发丝与单薄的寝衣上停留片刻,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劝诫:“战场可没有美酒佳肴,也没有高床软枕。”

  白情道:“我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说罢,他侧过头,散乱的发丝随风掠过半边脸颊,衬得他的神情愈发倔强。

  景莲生望着他,心中忽地一动,身体竟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抬手,指尖轻轻拢起白情散落的发丝。

  丝绸般的乌发滑过他的指尖时,景莲生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下意识地把手迅速抽回,却被白情眼明手快地抓住。

  白情总是如此——对于景莲生每一个破绽,都绝不放过。

  景莲生的手任由白情握着,仿佛一只放弃挣扎的猎物,既不挣脱,也不回应。

  白情却不满足于此,眯眼说道:“喜欢我?”

  景莲生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我即将奔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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