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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纵然有过更亲昵的时候, 但那些隐秘的分分合合都在暗夜中进行,产生交汇的地方也只有那一小片,更从未坦诚相对过。

  哪怕仅是不慎看到半露的肩臂, 对于宋持砚而言亦极逾越。

  女子肩头圆润,手臂纤细,如同玉浸雪水,汇聚成一道刺目的白, 唤起曾经见不得光的荒唐记忆, 直直侵袭他平静的眼底。

  太过荒唐, 宋持砚的思绪短暂空白,忘了非礼勿视一事。

  “阿郎?”

  田岁禾把自己裹成雪白的蚕蛹, 从被子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唤了他一声, 嗓音轻细,如同一片小小轻羽在他底线上试探、撩拨。

  行径胆大包天,然而视线在半空交融, 那双鹿眼却水雾迷离,依旧含着惯有的怯怕和无措,仿佛是他强行褪了她的衣衫。

  宋持砚猛地错开目光。

  但即便不看她, 田岁禾的声音也不放过他,委屈可怜,仿佛被强行驱逐出巢穴雏鸟。

  “嬷嬷,我打小就爱跟阿郎睡, 我习惯阿郎陪着,阿郎也离不开我,前两天晚上他都是抱着我睡的,嬷嬷, 我今晚还跟他睡。”

  林嬷嬷的神色变得怪异。

  难道在娘子无丫鬟婆子相伴的这两日里,每夜都是跟大公子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虽说这两人之前就有过亲昵,还有了孩子,但那可大大不一样啊!何况大公子是那样恪守礼节的人……林嬷嬷震惊之中,又生出别的揣测,说不定大公子打小在家规中压抑过了头,那样心思深沉的人,就喜欢田娘子这样质朴无华的姑娘家?

  林嬷嬷神色变幻莫测,越看越觉得两人不清白。

  在林嬷嬷这堪称精彩的眼神注视下,宋持砚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清白。他从不怕被人误解,也一向吝于解释,何况对下人解释?

  此次却破了例:“我未如此。”

  “当然!那是当然的!大公子重礼嘛……”林嬷嬷附和不迭,但眼里的怀疑分毫不减。

  大公子平日冷若冰霜,娘子又是那样胆小,若是没有大公子的纵容,娘子又怎么敢得寸进尺呢?再看看躺在大公子榻上的田娘子,林嬷嬷就更不信了,娘子那一双鹿眼清澈可人,哪里像会说谎的样子?

  兴许是大公子看重面子。

  林嬷嬷更恭敬道:“您放心,老奴不会误解。”

  宋持砚:“……”

  放弃了无用的澄清,他转过身背对着田岁禾,背影清冷傲然,目光不曾再越界半分,“我夜半时分要出去办个事,不能在此陪你。”

  田岁禾紧缩在他被子里,“原来你是担心我!你且去你的,我留在你这睡,不妨碍你。”

  宋持砚揉了揉额角。

  真是麻烦。

  他淡淡看一眼林嬷嬷,含冰浸雪的目光,看得林嬷嬷一个寒战,忙劝道:“娘、娘子,您如今身怀六甲,不宜同寝啊。”

  这对田岁禾也不成问题,她看着宋持砚:“那让阿郎打地铺吧,他一大男人睡地上怎么了?”

  林嬷嬷笑得比哭还别扭。

  您真敢说啊,等想起来不得后悔得要把自个埋起来?

  “阿郎,你看成么?”田岁禾再次询问宋持砚。

  “可以。”林嬷嬷铩羽而归,宋持砚只好亲自出手,他负手望着窗外,“但此厢房临近后方小河,窗户有个破口,易入虫蛇。”

  田岁禾面色变白三分。

  她裹着他盖过的蚕丝薄被,像只会走路的蚕,慢吞吞蛄蛹下榻,“我还是回去吧。”

  总算请走这尊菩萨。

  宋持砚方松一口气,田岁禾裹着他的被子慢腾腾挪动,似阴魂不散的幽灵停在他面前。

  “阿郎呀。”

  她慢慢悠悠地唤他,腔调柔弱缥缈,真似阴魂不散的邪祟。

  宋持砚垂目平静凝视她,田岁禾捏着被角,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的笑容明澈干净,在宋持砚看来却处处透着诡异。

  宋持砚的眼皮莫名跳了下。

  她凑近了,说悄悄话似地附耳道:“我回去啦,你今晚一定会想我的对吧。念在你这样可怜,我给你看个你喜欢看的吧?”

  宋持砚皱眉:“看什么?”

  田岁禾贝齿咬着下唇,低垂的睫羽不住颤动,羞中带怯,让宋持砚顿时猜到她想做什么。

  但回避已来不及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裹身的薄被掀开一角,宋持砚眼帘闯入一片绣花的小衣,花色素雅,被撑得仿佛马上要裂开,甚至已有雪色从遮不住的一侧溢出。

  他猛地转身背对着她,这还不够,还要抬手捂住凤眸。

  近乎咬牙切齿、冷淡的话语从他的薄唇间溢出。

  “林嬷嬷,带、她、回、去。”

  林嬷嬷还在错愕中,闻言火急火燎地上前,若非田岁禾怀着身孕,老婆子简直要把她扛起来逃出门。

  田娘子也太大胆了!

  田岁禾脸也涨得通红,她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举止,说不害臊是假的,可她也满意得很。从前阿郎就这样,偶尔撞见她换衣裳,脸和脖子都布满红霞,如今脸不红了,但她窥见他耳根子发红。

  田岁禾见好就收,乖乖出门,身影与清软的话音留在门边:“哼,他当我是傻子啊?这房里有蛇,他去我那睡不就得了?他在骗我,可我是他的阿姐,总不能跟他较真?”

  林嬷嬷哄祖宗似地道:“是……是,娘子善解人意。”

  田岁禾压低声音:“他刚刚耳尖都红了呢!”

  林嬷嬷的声音已开始打颤。

  “您可别说啦……”

  “嬷嬷别怕,他听不见。”

  “……”

  宋持砚寒着脸,抬手捂双耳。

  *

  烫手山芋总算送走,宋持砚和衣而卧,闭目小憩。

  薄被被她卷走了,但她身上的馨香藤蔓一般蔓延在他的榻上,从四面八方浸染。尽管难受,但为了养足精神,他不得不在榻上休憩片刻。

  宋持砚强迫自己合眼,睡意钻入脑海,那双温软的眸也钻入了,和依恋的话音:“阿郎,你也不想我走对吧,所以我回来了。”

  因为困倦,宋持砚没有心思再赶走她,她顺势钻入怀里搂着他不放,一道陷入安眠。

  后半夜宋持砚按时醒来,下意识地低头留意臂弯的人。

  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

  他冷着脸起身,眉宇凝上了淡淡的恼意和烦躁。

  宋持砚与几个心腹出门。

  此次他被“下放”来东阳看似是因为牵出贪污大吏动了旁人利益被官场排挤,实则是他故意为之。那位贪官背后应当还有更大的势力,若继续往上查,只会螳臂当车。且赵王不日会来开封,父亲一直想让他为赵王做事,定会趁机牵线。

  因而宋持砚自压锋芒,故意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把功劳让给府尹,并化名徐砚来东阳督办田改。

  在去县衙报道前,他的恩师云阁老派人传信,希望他帮忙查一些东西,并称他在东阳有一门生,可助他了解东阳县境况。

  那门生叫周许,见到他夜班前来很是诧异:“宋大人并非怎么会挑夜半前来?”

  宋持砚轻叹。

  “其余时候不曾得暇。”

  前两日那位祖宗身边无人相伴,纵有护卫守着,一旦找不到她的“阿郎”就会慌乱。

  他只能时时刻刻守着她。

  见宋持砚心情不佳,周许识趣地不再多问,径直谈起正事:“这东阳县不似祥符县多方势力盘踞,此处权势最盛者便是县令以及县中富户,官商勾结相护。此番阁老让我前来暗中相助,不止是想帮您尽快立下功勋早日回京,还有另一事。”

  那位大贪官在自尽前曾留下了一些机要信件,吩咐仆从暗中带走,赵王此行看似是替皇帝督办贪官,实则在暗中搜寻该仆从的下落,想必信件中有赵王的把柄。

  “我派人查出一个重要的密辛,县令余广的妻子正是前些日子落网那位贪官的旧相好。那仆从的藏身之处,大抵是在东阳县,得了县令夫人的帮忙才能顺利隐匿。”

  宋持砚正好来督办田改,云阁老就托他帮查出贪官留下的信件。

  周许道:“阁老知道大人为难,并不打算让大人直接出面,只需职权之便,帮小的查出一个大概线索即可。剩下交由小的。”

  宋持砚答应了此事。

  辞别之际,周许凭着自己在东阳县的所见,提议道:“听闻那县令家中有一位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年过二九还未嫁,说是偏爱风度翩翩的温润儿郎,东阳县儿郎都不曾入眼。大人这般的仙姿佚貌、芝兰玉树,或许才能入余小姐的眼。就算余小姐无意,县令大人担忧女儿过了年岁未嫁,见您如此风仪,想必也会考虑促成您与余姑娘的。”

  周许认为可以从此处入手,宋持砚面无表情道:“我此番为不引人耳目,扮做了一名出身偏远之地、家境贫寒的秀才,已有妻室。”

  周许遗憾。那就可惜了,余小姐不爱有妇之夫。

  与周许会面结束,宋持砚并不急着回来,在城中的茶楼享受片刻的安宁,在天明时回到巷子。

  李宣听宋持砚意思,大公子应当是打算推出田娘子做挡箭的盾牌,“真是巧了!三少夫人把您认成三公子,您也需要个名义上的妻室,也算相互成全。”

  宋持砚反问:“我那莫须有“妻子”就不能与我分隔两地?”

  田氏每日都在他的底线上跳跃,不撕破她的幻梦已经是他极力忍耐下的结果。若还要让她名正言顺地,对外自称他的妻室,岂不是给了她更多得寸进尺的机会?

  宋持砚绝不纵容她。

  “阿郎!”

  委屈的呼唤中止对话,田岁禾小跑着奔过来,轻薄裙摆摇曳,在晨光之中似迎风摇曳的山茶花。

  一个有孕在身的人。

  宋持砚大步地上前,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胳膊。

  他压着眉道:“慢些。”

  他这严肃疏离的模样让田岁禾不知不觉就老实了起来。

  她跟着宋持砚往院里走,忽地停下来在他身侧嗅了嗅,慢慢地攒眉:“阿郎,你身上有别的熏香,你是不是学坏了?!”

  宋持砚:“……”

  他没有回应她的质问,同李宣道:“罢了,就让她来吧。”

  李宣不必苦思也明白大公子意思,田娘子将大公子错认为三公子之后极其黏人,还一改惧怕,反守为攻,看来大公子也只能让田娘子对外假扮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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