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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就算这是一封不正经的家书,但是到底也是家书啊!

  她把信夹在之前的那本书里。

  眼不见,心不烦。

  她娘是越来越离谱了。

  得给爹写封信,管管她啊。

  还是等姐姐的回信吧。

  姐姐为什么一直不给她回信?

  就算因为嫁老男人的事情,她和娘闹掰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发表意见偏帮谁,姐姐没有理由不搭理自己吧。

  宋清辞并没有时间想太多,因为又有患者来,后面在喊她。

  山上的人对她越来越信任,但是她发现,好像来找她的,都是女子居多。

  似乎,她并没有遇到单独来看病的男人?

  这委实有点奇怪。

  她就问风寻有没有发现这件奇怪的事情。

  风寻道:“姑娘,您才发现啊!您这心,可真大。”

  宋清辞:“……怎么,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是三爷怕有人借生病骚扰您,所以下令不许男人单独来找您看病,必须带个女人来。”

  宋清辞:“……那就是光棍,去哪里找女人?”

  山上和山下不一样,好多人都是孑然一身,没有家人。

  “去找一个呗,山上这么多孤寡老人,顺便让他们去看看,挺好。”风寻道,“三爷这个主意太好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

  宋清辞:是个鬼才。

  但是她也感受到了被人默默关爱的温暖。

  “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还那么多人来找您看病。”风寻心疼宋清辞,忍不住抱怨道。

  以前在山下的时候,百姓忙着过年,很忌讳年底和年初看病,所以除非实在没办法忍耐,否则都不会找大夫。

  宋清辞笑道:“山上没有山下那么多规矩。而且身体抱恙本来就不该拖着。”

  “把您累得够呛,奴婢看着都心疼。”风寻道,“尤其今天,您看了有没有二十个病人?”

  “三十二个。”

  宋清辞今日确实累了,这会儿腰都直不起来,只想躺着。

  “我就说,可不能这样了,以后每天得限制人数,不能把您累坏了……”

  宋清辞笑着岔开话题,“松子呢?怎么没见它?”

  “这几日下雪,您拘着不让它出门。这不,雪刚停就关不住了,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冬天找猎物也不容易,松子都经常无功而返。

  “让它玩去吧。来,我看看我的宝贝蛋——”

  “您快消停消停,奴婢去帮您烧水,好好泡泡解解乏。”

  宋清辞趴在床上伸手摸摸她的第三批种蛋。

  ——全都是坏蛋,没一个好的,哼!

  风寻无语,孵小鸡有什么意思?

  她把门带上,去厨房里烧水去了。

  过了一会儿,风寻听见宋清辞发出一声惊呼,“啊啊啊啊,风寻风寻——”

第98章

  有人比风寻动作更快。

  风寻手里拿着水瓢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推门而入。

  好了,没她什么事了。

  风寻原本觉得宋清辞和傅三爷不合适。

  主要是,不长久。

  但是现在,她的偶像——徐呦呦都说这桩婚事合适,那她自然盲目相信。

  所以既然傅三爷进去了,那就算了。

  尤其她已经猜出来,姑娘含着金汤匙长大,少见多怪。

  她多半是看到小鸡破壳而出,所以才这样鬼叫。

  以风寻的经验看,有两颗蛋,也到时候了,憋不住了。

  宋清辞趴在床上,头发已经散开,柔顺地披在后背,有几绺调皮的顺着身体曲线散开,散在两旁。

  傅三爷的喉结动了动。

  小姑娘身材姣好,趴在那里也难掩起伏的曲线,两只小巧的脚还没有他手掌大,套着软底粉缎绣花鞋,翘起来激动得晃来晃去……

  哪儿有受惊的模样?分明是极其兴奋。

  “风寻啊!”宋清辞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风寻进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出来了,小鸡要出来了!”

  蛋壳已经有了裂缝,透过裂缝能看到里面湿漉漉的小东西。

  她刚才把脸凑上去,想看得更清楚,却被小鸡啄壳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随即就是激动。

  谁说冬天不能孵小鸡的?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宋清辞成就感爆棚。

  “风寻?”宋清辞没有得到响应,不由诧异回头。

  当她看到傅三爷时,只是短暂怔愣一下,随即笑颜如花,“三爷,我的小鸡出壳了。我孵出小鸡了!”

  傅三爷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就能给她带来那么多快乐。

  但是宋清辞的快乐仿佛会传染。

  看着她眉眼弯弯,傅三爷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嗯。”他应了一声。

  她没事就好。

  自己好像,不该在这里。

  毕竟小姑娘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仪态不合适,但是自己却是知道的。

  那么该回避的人,是他。

  可是当宋清辞热情地喊他一起去看小鸡出壳这等“壮观的大事”后,傅三爷竟然鬼使神差地上前走来。

  宋清辞从床上起来,抓了两个软枕放在床边脚踏上,自己先跪了一个。

  ——其实如果没有外人,她应该直接就蹲着了。

  傅三爷愣了下,然后默默上前,也跪坐在脚踏上。

  宋清辞小心翼翼地把铺在鸡蛋下的毯子往外拖了拖,然后把下巴抵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鸡蛋。

  傅三爷:“……”

  这个他真的做不到。

  他没有在看小鸡,他在看小姑娘。

  小姑娘已经二十一岁,虽然看着小,但是在世俗意义上已经很成熟了。

  可是她依旧如此天真烂漫。

  倘若没有见过她在医术一事上的认真严谨,没有见过她带一群孩子的耐心细致,傅三爷现在不会因为她现在的表现而惊讶。

  傅三爷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

  ——为什么好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不足以在小姑娘身上留下痕迹?

  轻舟已过万重山之后的释然?

  可是,真的毫无痕迹,永远热爱,永远纯真。

  傅三爷想,他大概不对劲了。

  他现在不用见到小姑娘,都会时常想起她,会想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高兴……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傅三爷觉得很危险,却偏偏又无能为力。

  潜意识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力量,在放纵他的感情泛滥。

  要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傅三爷觉得并不是。

  他就是见到她会欢喜,见不到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就是对孩子一般的喜欢?

  傅三爷想,一定是的。

  宋清辞满脑子都是她的小鸡,等第一只小鸡终于出来的时候,她激动不已,连声喊风寻,“你有经验,你看看这对吗?它怎么软趴趴的?它身上好湿,用不用给它烤干?会不会着凉?”

  风寻:“……”

  傅三爷从不纵容自己情绪泛滥,所以见小姑娘没事,也分享了她的“巨大喜悦”之后就离开了。

  风寻见他出门,忽然“扑哧”一笑。

  “姑娘,奴婢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您和三爷对着小鸡拜堂呢!”

  笑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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