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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第31章 鱼水 你不会害我。

  周临锦身上有一股沐浴后的清香结合冷松的味道, 闻之便让人心旷神怡,然而此刻沈莲岫被他抱在怀里,却觉得头脑昏昏的。

  她似乎已无法再去思考任何事了。

  他将她放到自己腿上斜坐着, 温热的手指从她颈间一路向下滑落,不知何时, 沈莲岫身上那件单薄的寝衣有一半已经松松垮垮地掉在了腰间, 半褪半掩着。

  神思恍惚间, 她听见他说道:“点那么多蜡烛, 是为了让你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瞎了,你不能……”

  或许是鬼使神差,或许是心领神会, 沈莲岫还没等自己彻底理解,便稍稍翻转身子, 跨坐着欺身上去吻住了他。

  就仿佛在风雪肆虐之中行走, 两人携手向前, 而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注定这一段路途只能由她牵引着向前, 穿过幽静茂密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森林, 趟过潺潺清泉,最终达到顶峰。

  ……

  云销雨霁之时, 室内点着的那许多蜡烛都几乎已经燃了大半, 隔着床帐望去, 星星点点,摇曳生姿。

  沈莲岫往周临锦身上又靠了靠,抱紧了他,这才使得自己不那么像躺在云朵般的虚空之中。

  到了这会儿, 两人皆已餍足,却仍不想和对方分开。

  周临锦的下巴轻轻搭在沈莲岫绸缎般的发丝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慵懒:“睡吧,明日也不用急着起身。”

  沈莲岫“嗯”了一声,但眼睛仍没闭上。

  半晌后,她悄悄仰头去看周临锦,发现他也还没睡。

  大抵是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周临锦伸手按了一下她的头顶,温声道:“做什么?”

  沈莲岫一双眸子被隔着纱帐映过来的烛火照得亮亮的,似乎眼中就有什么东西燃烧着。

  “郎君,他们都说你的眼睛很可能不会好了,”她依旧是那样看着他,不管他能不能看见自己,“我给你治眼睛好不好?”

  “你?”周临锦有些惊讶,但语气中却并没有丝毫轻蔑。

  沈莲岫点头:“对,我。我这段时日里面也学了不少了,再加上先前那位名医说过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太凶险,我便想着能不能用温和点的方法试试。”

  “你想试就试,没有关系。”闻言,周临锦不假思索说道。

  “你不怕我这半吊子给你治坏了?”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可能更坏了,”周临锦笑起来,“况且我相信你,你不会害我。”

  沈莲岫心下动容,感动有之,激动有之,但还没来得及想出该说什么话,却又被周临锦按了一下脑袋:“睡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好像被忽然喂了一颗糖果子进嘴里,沈莲岫轻轻笑出声来,继续窝在他的怀里,这回是真的乖乖睡了。

  *

  寂静的院落,只剩下院门口两只灯笼冷清清挂着,里面仿佛没有什么人气,而若是竖起耳朵细听,又会听见似乎那里传来尖尖细细的抽泣声。

  已经是夜半,分外骇人。

  陈氏冷着脸看着坐在床上正小声哭着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却发泄不出来。

  自从沈芜瑜那日回来,她整个人便很是颓废,也说不上是病,但就是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也不肯与家里说自己发生的事。

  “家里找了你那么久,你竟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你到底跑去了哪里?是和谁跑的?”陈氏说着,又要拍胸口顺气,“你说出来,阿爹阿娘给你去讨公道,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

  沈芜瑜当初在婚前忽然消失不见,陈氏也心知是有人拐跑了她,早就打定主意若找到了,定是要对方好看的,不死也要那人的半条命,这才能解心中之气。

  可找了这么久,莫说是京城,连附近那些地方都快要翻遍了,可沈芜瑜却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沈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见?

  陈氏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也慢慢回过味来,女儿恐怕不是和随随便便什么人跑了,对方应该有点身份,甚至要远远大过沈家,这才令沈家迟迟找不到人。

  沈芜瑜又一向眼高于顶,周临锦已经是诚国公世子,周昌又是皇帝的亲信重臣,对方也很有可能比成国公府要有权势,即便低也不会低到哪里去,若是再往高了去,比周临锦出身高的,恐怕就只有那几个皇亲国戚了。

  所以陈氏更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沈芜瑜嘴里撬出这个人,只有问出了那个人是谁,才能继续下一步。

  可沈芜瑜却怎么都不肯说。

  今日深夜,陈氏又来逼问女儿,沈芜瑜还是老样子,陈氏不由气急:“你不说也行,那你回来干什么?外头那么好,你弃了那门好亲事都要跑,这么久连往家里报个平安都没有,如今怎么又回来了呢?你怎么不在外面一辈子呢?我也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这下也不知是戳中了沈芜瑜哪根心弦,她原本还只是啜泣了,听了这话之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还敢哭?”陈氏一边骂,一边也抹起了眼泪,“回来半个多月了,什么话都不肯和我们谁,你阿爹早已经对你失望了,你要真这样,家里也留不住你,你还是回去找那个人罢!”

  沈芜瑜道:“你以为我想回来吗?当初我走了,就没想过要再回家来,是……是他不要我了,他忽然赶我走,我才……如果家里也不要我,那我只能去死了!”

  陈氏本就心疼女儿,那些重话也不过就是恨女儿不争气,如今听她受了这些委屈,又怎么还能忍得住,抱住她就痛哭起来。

  母女两个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沈芜瑜渐渐停下来,又道:“阿娘,实在不是我不愿意说,或者维护他什么,是真的不能说,我怕……我怕连累家里,若被他知道了,或是你们去找他,我真的怕……阿娘,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好不好?”

  “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天子脚下,他拐带了你,我们先不去报官,他还想如何?”

  “我怕他动了怒,杀了你们。”沈芜瑜捂住脸,又哭了起来。

  陈氏愣住。

  沈芜瑜拉住陈氏的手:“阿娘,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我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你们也不要再逼我了,更不要再问我那个人是谁,我说出来真的会害了我们沈家的。”

  “那……”陈氏竟一时也没了主意,“那你要怎么办?”

  “我还是留在家里,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氏道:“怎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原本是要嫁给周临锦,你跑了我只能让你姐姐替你嫁过去,她顶替的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名字,家里怎么再出现一个沈芜瑜?”

  “那便让我做沈莲岫也无妨,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我还是阿娘的女儿不会变,”沈芜瑜思忖少许,又道,“反正周临锦也看不见,即便日后能看见了,他和姐姐也早就是夫妻了,与他说一声当时的事,再让他不要往外说也就是了。”

  陈氏沉默不语,而后竟面露难色。

  沈芜瑜以为是母亲还是想不通,便劝道:“这事是我自己做下的,阿娘也不用替我委屈,姐姐若是过得好,那也是成全了一桩好姻缘,我自己已经不好了,更盼着别人能好,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陈氏又哭起来:“二娘,你说得倒容易,你这……也不肯说那个人是谁,留在家中也就罢了,大不了家里一直养着你,可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了身孕?”

  话音落下,沈芜瑜如遭雷击。

  随即,陈氏从她脸上看见了一种扭曲的喜悦,眉目间还剩着方才的哀伤,且没有消散的兆头,可下半张脸却已经笑起来。

  陈氏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沈芜瑜身边,道:“你是阿娘的心肝,所以阿娘一直瞒着你这件事,就怕你想不开或是怎么的,可你又怎么都不肯和我们说实话,眼下阿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芜瑜的手掌抚上小腹,对陈氏说道:“阿娘,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要把它生下来。”

  “你若说得出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那自然无妨,可你不肯说,那这孩子留下算怎么回事?”陈氏的脸色沉下去,“我们沈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可也是清白人家,让你生下一个没父亲的孩子,若是传出去,沈家该怎么办?你底下的妹妹们还有以后的侄女们又怎么办?你怎么不替她们想想?”

  沈芜瑜听后一时无话,然而脸上也没有犹豫松动的神色,陈氏细观着,心下也不由哀叹。

  “我不能放弃它,我一定要生下它,”沈芜瑜再开口时,依旧不肯退让,“你们把我送到乡下去,我不在京城里,谁能知道呢?”

  陈氏道:“不行。”

  “阿娘!我求你了!”

  陈氏半晌没说话,沈芜瑜心中七上八下,也知陈氏素日为人,虽然很疼爱她,但这种事情确实很难令她动摇,这样想着想着,脸色便白了七八分,手也捂肚子捂得更紧,仿佛陈氏下一刻就要把她腹中胎儿夺去一般。

  “这样,”陈氏想了想,终于说道,“眼下还有一条路,你回周家去,让诚国公府认下这个孩子。”

第32章 计谋 他们不敢进来打扰我们

  沈芜瑜被陈氏的话吓了一跳, 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理清思绪,连忙道:“这不可以, 阿娘是在说笑还是痴人说梦,姐姐已经嫁给了周临锦, 木已成舟, 我怎么再回去?再说, 我怎么让诚国公府认下?周临锦又不是傻子。”

  陈氏已在心里盘算一番, 闻言便道:“你现在月份还小, 才不过一月而已,若存心要瞒,还是瞒得住的。等过几日, 阿娘便带着你去诚国公府,指认沈莲岫是个冒牌货, 让国公府把你换回来, 你赶紧与周临锦圆房, 这样一来就顺理成章了。”

  沈芜瑜听后只是摇头,又说:“阿娘想得太容易了, 与周临锦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的人是姐姐, 当初不顾一切逃婚的人又是我,莫说周临锦不肯换回来, 便是诚国公府也不会肯, 难道阿娘认为他们会由着我们沈家这样戏弄他们?而且他们眼下过得好, 我为何要去破坏他们?”

  “周临锦的眼睛瞎了,这么多日子他一直以为沈莲岫是你,你以为他知道了沈莲岫的真实身份,还会对她好吗?他的情意是对着你, 并非是对着她的,对于他来说,你才是你,沈莲岫又是谁?”陈氏一双细长的眉毛往上挑了挑,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戏弄,到时候你只说是沈莲岫故意设计让你走丢,沈家自然就没有任何责任了,顶多就是阿娘被人说贪慕富贵,这才会着了沈莲岫的道,可是只要你好,阿娘被说几句又有什么?”

  沈芜瑜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氏:“阿娘,这样恶毒的计策你是如何能想出来的,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姐姐,视她为眼中钉,可她如今都嫁了人了,我们怎好这样去害她?”

  “害不害得了她,也要看周临锦到底是怎么想的,”陈氏冷笑,“不是她的东西终归不是她的,你只是拿回来罢了,她本来是要去做填房的,已经给了她这几天好日子了。二娘,你只说你听不听娘的,周临锦究竟会选择谁是她的事,但是你若不这样做,就只能打掉这个孩子,从此之后顶着沈莲岫的名字过下去。”

  沈芜瑜摇头:“我不能……”

  “那你就别想生下它,若你听了阿娘的话,或许还有给这个孩子找个好爹的机会,让它平安富贵一生。”

  沈芜瑜捂着肚子的手心慢慢渗出冷汗,很快便变得黏腻潮湿起来,她不敢动,怕陈氏会马上按住她给她灌下落胎药,也不能动,因为陈氏就坐在她的身边,定定地看着她。

  陈氏一向是很疼她的,几乎对她予取予求,但此刻沈芜瑜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件事陈氏摆了两条路在她面前,她只能选择一条,不会再给她第三条路。

  她已经失去了那个人,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失去孩子,这个她意料之外的惊喜,甚至能在日后漫长的、没有他的岁月中,寄托她对他的全部爱恋。

  “我去了诚国公府之后,若周临锦还是选择了姐姐,我该怎么办?”沈芜瑜又问。

  陈氏听到这里,直到沈芜瑜已经松动,立刻便道:“这就不是你的错了,若他不要你,阿娘答应你生下这个孩子。”

  “那姐姐呢,若是我们两个换回来,她归家之后,阿娘可会好好对待她,再替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此生平安顺遂,而不是像先前一样,随随便便就给她找了个富商做填房。”

  陈氏随口就说道:“好,我一定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再给她多多的嫁妆。”

  沈芜瑜慢慢垂下眼帘,之后点了点头。

  “这事虽然急,但是也急不来,”陈氏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周临锦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唯一能倚仗的也就是他对你的情意,他还愿意再接纳你,即便如此,许多事情也一定要先安排好,免得他真的去查,查出疏漏。除了你之外,还要再找其他人一同指认沈莲岫,你怎么出去的,怎么被绑走的,又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安排好统一的说辞,不过这个你放心,阿娘都会处理好。”

  沈芜瑜觑了陈氏一眼,又迟疑道:“可是我已非完璧,万一……”

  陈氏道:“周临锦若还肯要你,他便不会计较你是不是完璧这件事,若他不肯再换回来,那么即便你是完璧也没用。至于孩子的事,我们将你回府的时间往前多说几个月,只说是他们成亲后不久,她便将你放回来了,为何这么久都不去揭穿她,只是因为你受的打击过大,病倒在床,神志不清,而我们也在近日才查出是她害的你,证人我都会去找好,府上这么多张嘴你是不用担心的,外头再找个给你看病的大夫,砸钱买通他便是,既让他证明你回来的时间,再让他以后给你看诊,瞒着孩子的事。”

  不得不说,陈氏算计得严丝合缝。

  一旦沈芜瑜回府的日子提前了许多,她日后有了身孕便不会不清不楚,很少有人会往茬了想。

  陈氏握住了女儿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我的好女儿,你只等着阿娘这几日赶紧给你安排好就是,最多也不过就是十来日左右,你完全不必担心。”

  *

  翌日一早,沈莲岫才用过饭,便小心翼翼地捧出了自己的那一套金针。

  即便多年没有真正使用过,依旧金光熠熠。

  周临锦已经坐在了临窗的小榻上,听见她的脚步声,笑着摊了摊手,道:“你想如何治都随你。”

  他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她提出了,他便同意了,总之搏她一个高兴罢了。

  再者,他已经说了信她,那便不会有任何迟疑或者反悔。

  沈莲岫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提醒周临锦自己要下针了。

  她的第一针落在了他的眼珠子与眼眶下缘之间,那里是承泣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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