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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朱缙冷不丁扼住她的手腕。

  林静照怔怔望向他,松松垮垮的衣裳还搭在手臂上,仿佛一切秘密无处遁形。

  “陛下……”

  “摘下来。”

  他色有冰霜,言笑骤凝,近乎逼令。

  她别无选择。

  她眼底潮了潮,死死咬着唇,慢吞吞地将陆云铮送她的定情信物摘了下来。

  朱缙拿在手中端详片刻,投下一道深邃的阴影,扬手隔窗丢了出去,在外界雾濛濛竹不清的夜色中摔成了粉碎。

  她眼睁睁目睹,喉咙险些失声。

  随即,朱缙已将她神游的思绪拉回来,毫不留情地将她贯穿。

  

第28章

  文武百官反对册封皇贵妃,那日联合请愿,气势汹汹意图逼宫,结果遭厂卫的残酷镇压,全部逮系入狱。

  圣上曰皇贵妃乃是上天派下来赞玄的神仙,不得诋毁,诋毁皇贵妃便是对上天不敬,凡参与请愿的大臣统统重惩。

  天子虽然嗜好读书,却并非温柔懦弱的读书人,手段异常冰冷残酷。

  文武臣工于午门前廷杖,哀鸿一片。

  领头的张子昂、吕宗颐等八人挨受了五十廷杖后流放边疆从军,其余四品以上官员俱褫夺俸禄,查抄没收家产,一并廷杖。五品以下官员则直接罚为平民,世世代代不准科举。

  户部李胜辞等人三十余人则当场杖死阙下,皮开肉溅,惨态难以名状。

  妖妃踏着群臣的鲜血,加了皇字尊号。

  这场壮烈的游戏里,唯一的裁判是隐居于九重深宫皇帝。大明皇帝就是最大的内幕,最狠毒的人物,采用最铁腕的手段对待逆鳞之臣,立君上之势。皇帝一人的意志大于全国臣民意志的总和,最终标准答案只能由他来给出。

  群臣触犯天威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训,死的死伤的伤,怵目惊心,大臣纷纷致仕,小臣苟默自容,朝野上下一派凋零之态。

  他们皆被归为“罪臣”行列,悖乱天道,被指为无君无父的不孝之臣,往日治世戡乱之功绩被一笔抹除。许多老臣悲愤无比,极度抑郁之下伤口崩裂,含恨而死。

  太后,皇后等人居于后宫无能为力,唯有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那位来自于遥远藩国的年轻世子已彻底摆脱老臣的禁锢,赢得君权,自此乾纲独断,建立朕即一切的新朝廷秩序。权柄彻彻底底转移,从此以后皇帝俯首是天,他再无需受任何人的制约,由人完全转化为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神灵。

  镇抚司的铁棒将原本坚如磐石的内阁击得七零八落,震撼了整个官场,震撼了江山社稷。当清高的文人脱下裤子光天化日之下受杖那一刻起,他们久久以来株守的儒家信条便已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冉冉升起的新一轮太阳,天子居于极端,普照万物,臣民莫不宾服,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以肝脑涂地答君父劬育罔极之恩。

  ……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

  整个册封皇贵妃的过程中,以陆云铮、江浔、郭阳为首的新一批廷臣展现了非凡的勇气,不畏强权,清忠鲠亮,为贵妃洗刷冤屈,坚定不移地支持贵妃,实乃孝子中的孝子,贤臣中的贤臣。

  圣上在文华殿亲自优诏慰劳,有意拔高赏格,赐陆云铮入阁,居首辅之位,参预机务,并赏金带银币,赐车驾、豪宅,上朝可坐。

  陆云铮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区区二十五岁,登峰造极。

  郭阳以锐利的言辞率先弹劾了前首辅周有谦,居功甚高,亦得到了丰厚的奖赏,赐银币,掌都察院之职,凌驾百官之上。

  其余贵妃党亦扶摇直上,鸡犬升天。

  文华殿,陆云铮、郭阳二人双双跪于阶前,朱缙仿仁宣故事,亲自颁给二人一人一枚银章,陆云铮的刻为“清忠鲠亮”,郭阳的刻为“国之利器”,相当于独特的徽记,勉励他们继续前行。

  从此后,他们将是圣上新一轮的内阁班底,辅佐政事,掌票拟大权,共同托举大明王朝。

  唯独江浔从前是内阁党,临阵倒戈做了墙头草,被认为意志不坚,功过相抵,此番既不赏也不罚,继续任礼部尚书一职。

  江浔见自己的女婿获得了圣上独赐的徽章,官员亨通,百司臣僚莫敢仰视,而自己仍然踏步不前,备受冷落,心头暗暗憋了口窝囊气。

  宦海沉浮多年,他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白眼,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到头来竟不如陆云铮投机取巧三个月之功,很难不让人心头发酸,怀疑自身。

  要怪就怪他为人太懦弱,太踌躇,当初不敢冒那滔天风险,现在自然也轮到滔天的奖赏。

  那枚闪闪发光的银章,仿佛刺在他心上,日夜焦灼着他,半夜让他老泪纵横。

  原来谄媚君王,好处这样多。

  圣上神秘难测,谁能更好地揣摩君心,谁身段柔软,谁就能扶摇直上。

  第一次,江浔也生出要做一番出人头地事业的想法。

  ……

  陆云铮自红墙琉璃瓦的宫门中走出,正值中午,青砖蒸腾的炙热的烤气,烫人鞋底,嵯峨的宫殿在红日下宏大而磅礴。

  这皇城,多少臣子梦寐以求的。不枉寒窗苦读,他终于走到了品秩之巅。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现在他是首辅,灿然耀眼的朝廷一把手,恰如天空上夺目的太阳。

  历尽艰辛,议礼终成。

  丰功伟绩,堪与日月同辉。

  入踞殿堂台署,指点公卿,执掌内阁,顶着文渊阁大学士的荣誉头衔,佩圣上亲赐之印章,领袖阁臣,好生快意!

  由于他的巨大成功,朝廷兴起一波奔竞之风,纷纷效仿他谄媚圣上,以求功名。

  陆云铮自不将那些宵小放在眼中,他是第一个站在圣上这边的,说难听点圣上和皇贵妃能有今日全凭他的努力,圣上都对他感激,任何人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人生得意,如日中天,飘飘然。

  出得午门,江杳乘马车远道相迎,闻他高兴地挥了挥手,眉目笑如一朵花。

  陆云铮老早就看见了爱妻,加快脚步,“杳杳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江杳嫣然恭喜道:“今日是陆郎的大日子,杳杳自然要亲眼见证。”

  说着爱不释手地搂住了他的腰。

  陆云铮情不自禁笑,内心深处感到喜乐幸福。俯身吻了吻她的凝脂般的玉颊,吻飞了她的胭脂,带着几分激动:

  “杳杳,你看,我终于做到了。”

  当初冒那么大的风险终是赌赢了,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首辅,一切都值得。

  江杳盈盈的目光中崇拜又爱慕,二人罗裳挨蹭,亲密无间,“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得到,而且以后你能做得更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云铮难掩心中激动,潮水般的威势和尊崇扑面而来,令他有些不知所措,脸部肌肉都在细微颤抖。

  托皇贵妃娘娘的福,他可以说是骤贵了。

  二人同登马车,夫妻双双把家还,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这晴朗天空之中的唯一阴云,就是那日大闹婚礼的那个疯妇仍然没找到。

  那疯妇似人间蒸发,诡异地消失了。家丁遍寻道观,不见此女踪影。

  难道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陆云铮扶了扶额叹息,内心实不愿此事糊里糊涂地过去,总要见分晓才好。他打算动用首辅手中巨大权力,继续掘地三尺地毯式搜寻此女,直到找到为止。

  即便只找到尸体,也得弄清楚事情原委。

  ……

  朝堂改天换地,后宫亦不得安宁。

  太后尤其焦急,她的靠山倒了,内阁旧臣已被打击得七零八落,朝廷变成了陆云铮那等投机之徒的天下,后宫则是那妖妃一枝独秀,皇帝又一心修选修道,自己迟早晚年不保。

  皇帝越来越难以掌控了,年高德劭的臣子无不在他的帝王权术下俯首称臣。他虽然表面上修玄沉溺女色,却隐隐感觉他并不是昏君,还极有主见,必要时候亮出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

  任由事情发展,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后倍加思念自己已故的太子朱泓,若朱泓仁君治国,必定是另一番景象。更加后悔选择这个看似年轻温和的湘王世子朱缙继承大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后悔,已太晚了。

  太后将皇后叫来,一老一少相对叹息。

  “皇帝每每只派内侍前来问安,自己却不前来,连长幼之序都不顾了。”

  太后愤愤说。

  长久以来,由于圣上极端宠溺林静照导致后宫形同虚设,林静照一枝独秀,是实际意义上的后宫之主。

  戒备森严的显清宫唯有她可以踏足,整日整日地陪伴斋醮,处处体现圣上对她的优待。

  “林氏在后宫也并非无懈可击。”

  皇后道,“母后,臣妾掌管六宫事宜,有机会看敬事房的侍寝起居注。昨日,竟发现她入宫已将近一年多,才初次侍寝。”

  太后诧然道:“什么,怎会?”

  皇后道:“那夜清洗侍奉的宫人说林静照见了红,她分明是处子之身。”

  太后难以理解。

  皇后也不由得暗自蹊跷,一丝微妙的慰藉感笼罩心头,林静照伴驾那么久是头次侍寝。

  原来这么久,陛下都没碰林静照。

  “想来,陛下之前执意封她为皇贵妃只是为了对付内阁,并非真那么喜爱她。”

  他对谁都无情还好,最怕他优待一人。这么久他都不碰林静照,说明他也不爱林静照,甚至可以说是纯纯利用关系。

  而她与陛下有感情基础,成婚许久相敬如宾,从来没闹过大矛盾,想来还有机会补回当年错过的洞房花烛。

  皇后内心稍微平衡了些。

  只要怀上皇嫡长子,陛下自然怜惜她,圣眷也就顺理成章地拿回来了。林氏再怎么说也是个毫无根基的妖妃,要能和她这明媒正娶的皇后相比。

  林静照已经侍寝,万不能让林静照先怀了皇嫡长子,否则她这皇后颜面扫地。即便在平民百姓家中也该先由正妻诞下嫡长子,在此之前男主人不能纳妾的。

  晚间,正赶上夏至。

  这一夜有宫宴,按理说陛下要宿在皇后宫里,帝后圆房,水乳交融。

  夜,她邀请圣上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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